第四七一章 借酒诉衷肠
是换了我自己呢?我是真的做不到,看不开。所以在这个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年头,我只想着跟媛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,媛的身体你也清楚,所以对于为人父的身份,我一直都不敢肖想,甚至是敬谢不敏的。虽然咱们现在尚且偏安一隅,表面上看,伴侣还在,同仁还在,同学还在,一日三餐,三尺讲台,这些似乎都和从前一样,只不过换了个地方罢了。但你我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,这不过是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而自欺欺人罢了。我们从前心里那股子对将来的笃定劲儿早已被这场战争彻底粉碎了,人啊,真的是太脆弱了,将来会发生什么谁能说得准呢?曦沐,不怕你笑话,我这心里头是真害怕。”
周曦沐红着脸,一把将曾涧峡紧紧抱在怀里,拍了拍他的背,才把人松开:
“幼安先生那句诗写得好,人言头上发,总向愁中白。曾大哥,你就是心思重,阮姐从怀孕到生产这一年,你的白头发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了!”
曾涧峡摸了摸鬓角,有些不确信地问道:
“真的白了许多吗?”
“可不是嘛,你要是再这样思前想后的,可就成了个小老头儿了,哈哈哈哈!”
似乎是想起了什么,周曦沐收敛了笑意,有意无意地拨弄着空空的绿陶碗,发出格朗格朗的响声:
“我活得越久,就越觉得……许多事儿,不对,是几乎所有的事儿,其实你想了也是白想。‘人生寄一世,奄忽若飚尘’,古人说得多好,人哪,就好像被风卷起的尘土一样,从前咱们在清华园里散步的时候哪能想到会给吹到这儿来呢?曾大哥,你刚才也说了,咱们生在这样一個年代,谁都是此刻不知道下刻的命,所以你会因为无常而夙夜忧思,可我却跟你恰恰相反。我的事儿曾大哥你都知道,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孩子,虽说是不愁吃穿吧,可打小儿也是爹不亲娘不爱的,所以我老早就想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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